大地尽头有何物 在“物”的尽头
在“物”的尽头,有未来严厉的眼睛。“物”的尽头,不一定是死亡、废弃、拆除……从此,消失无痕。也许,只有当“物”的繁华、忙碌,像潮水一样退尽之时,历史、精神、文化、灵魂、时间的礁岩,才能尽情地绽现,哪怕她们依然挂满昔日青黑的藻藓。
这时,“物”再生了,重新成长了。它还是它,它又不再是它,就像合金的元素不再单调一样。
在台湾,我看到了九份、车埕、溪湖糖厂的再生。冥冥的是,它们竟然与我的命运似断似续,丝缕相连。
再生的九份
九份,是一个地名。这个台湾北海岸边的山上街市,位于台北县瑞芳镇,原是附近开采金矿的员工们自建的住宅聚落。据主流的说法,她的名称源于早年这片陡峭的山林里住有九户人家,交通不便,去外面集市购买用品时,常常买同样的九份,因而得名。但我在九份一家茶馆里,听世世代代居住在这一带的茶馆主人说,这个地名源于很古老的一种语言,用来指称这里的那个词的近似音。而至于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,他也不知道,因为这种语言已经失传了。
九份生长着一脉内敛、凝聚的气质,她的活力像裹在炉膛里燃烧的火焰,像一幅浓缩版的《清明上河图》的片断。她的美,有着自己独特、奇异、丰富的内涵,使你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。这个山上的街市九曲十八弯(我迷了好几次路),走进去,你立即就有恍若隔世的感觉,隐隐地,那些阅读古书时的想象,那些早已退到记忆深处的大陆南陲故乡古朴村镇的印象,瞬间就重新飘忽出来,与眼前九份的景象重叠、融化在了一起,时隐时现。九份是一个完全自我的小世界。只有两三米宽的石板道被光阴磨蚀得斑驳、暗亮,忽上忽下,忽平忽陡,不时峰回路转又峰回路转;你可以称这些石板道为街,因为她两边的店铺比肩而立,一间紧挨一间,间间红灯笼一路排开,吃的、用的、穿的、玩的,应有尽有。据说可以在这里买到全台湾所有的土特产、五花八门的特色小吃和眼花缭乱的手工艺品;但你也可以称它们为巷,因为实在太狭窄了,狭窄得让你感到如果在深夜里,街左边屋里的人说梦话,透过门缝,街右边屋里的人,就一定能听见。
(未完,全文共2563字,当前显示841字)
(请认真阅读下面的提示信息)